婚后我帮带六岁小叔子,婆婆一句“你活该”,他们一家人天桥下相聚。
1
张浩宇大半夜送王艳看急诊。
发现坐诊医生是我的时候,明显楞了一下,忙不跌开口:“小芸,艳艳过来敲门说肚子痛,我看她站都要站不稳了,医院看看,你别误会。”
我没多想,王艳是邻居家的小保姆,和我打过几次照面,每次她都笑盈盈的,朴实中带点小机灵。
我对她还挺有好感的,偶尔下班回家碰到她在外买菜,也会顺路把她载回来。
“姐,我没啥事,就是肚子太疼了,你给我开点止疼药就行。”
她捂着肚子,脸色苍白如纸,大概是害怕心疼钱才这么说的。
“别急。”我柔声安抚她一句,又问了几个问题。
得知她不在经期,下腹却见红了。
我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,迅速开出几个检查项目。
等在旁边的张浩宇看我开单子,大概知道事情不小,连忙紧张的凑过来:“小芸,她怎么了?”
我顺手把单子塞给他,嘴巴张了张,却在对上张浩宇的视线时沉默了。
他在紧张什么?
联想到我猜测的病因,我心往下沉了沉:“暂时还不知道,你先带着她去把这几个检查都做一遍,等会儿再说。”
医生也是要看检查结果诊断具体病症的,这样才能对症下药,张浩宇没说什么,点了点头就要去扶王艳。
王艳躲了一下,朝我摆摆手:“不用不用,姐,你给我开点止疼药就行,我以前肚子也疼过,但是忍忍就过去了,不知道这次怎么疼这么久,不过都是小问题,吃了药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我声调冷淡了很多,“血流不止就已经不是小事了,病理方面的原因涉及子宫。”
感受到我态度变差,王艳嗫嚅了几下嘴唇,没再和我争。
不过情绪低落,像是被逼无奈一般。
反观张浩宇,比当事人更加紧张,几次张口劝说,就差当着我的面掏腰包给王艳付医药费了。
“小芸,你别多想,艳艳是农村来的,手里没什么钱,我这就是先帮她垫垫,没别的意思。”
我似笑非笑:“快带她去缴费吧,别耽搁了。”
要是我猜的没错,王艳可耽搁不起。
脸色都白成这样了,再这么下去非得大出血不可。
检查结果出来,果然是黄体破裂。
王艳已经疼得站不住了,我连忙让人把王艳推进手术室。
黄体破裂大出血这种情况非常紧急,搞不好是要人命的。
更棘手的是,B超检查单显示王艳怀孕了。
其他医生提议终止妊娠做手术保大人,可王艳似乎不想放弃,极力选择了保守治疗。
她不配合手术,坚决不给自己的家属打电话。
最终因为没有家属签字,手术无法进行。
我走出手术室,张浩宇蹲在墙角吸烟,整个人情绪萎靡,眉头紧锁,看起来忧心忡忡的。
“小芸!”他丢掉烟几步走过来,有些惊讶,“怎么这么快?不是要做手术吗?”
我说:“她不同意,家属也没来签字做不了。”
张浩宇急得在我面前踱步:“你咋不劝劝她?”
我转身往急诊室走,张浩宇连忙跟在我身后。
我不疾不徐,慢悠悠地解释:“王艳怀孕了,她黄体破裂大出血,如果要做手术的话,就要终止妊娠,她不愿意。”
“她怀孕了?”张浩宇拔高了声音问道。
虽然是问句,可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喜悦。
“她怀孕你高兴什么?”我忍不住呛了他一句。
张浩宇连忙收住笑,有些为难地挠挠头:“老婆你知道的,我挺喜欢孩子的,咱们没法生,但看着艳艳怀孕,我还是忍不住为她开心,哪怕她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没有关系,我也……老婆你别生气,我没别的意思,不是在怪你。”
我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,心中所有的猜疑在这一刻全部解惑。
黄体酮破裂出血,是因为下腹遭受剧烈撞击所导致的,这点懂的都懂。
至于是谁撞的?怎么撞的?
为什么大医院?
不是有鬼是什么?
张浩宇和我结婚三年了。
他和婆婆一直催着我生孩子,我忙于工作,实在无心备孕。
去年我和张浩宇一起体检,我被查出不孕不育,婆婆当时就逼着张浩宇和我离婚。
我知道他一直很想要个孩子。
虽然心里难受,但也不想耽搁他,妥协答应了婆婆的离婚要求。
可张浩宇却怎么都不同意离婚,他口口声声指天发誓,说:“我这辈子就算没有孩子,也没什么大不了,可如果没有钟芸,那还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我十分动容,婆婆也因为张浩宇的抗争不再逼着我离婚。
不过我无法怀孕这件事,还是成为了婆婆心中的一根刺。
现在看来张浩宇也不像他表面上那样无所谓。
他和王艳之间肯定不单纯。
我给王艳开了一些保守治疗的药物,王艳本想回家,可张浩宇却按住了她的肩膀,转头看向我:“小芸,能不能给艳艳安排个床位,让她先观察一晚上,毕竟她怀孕了,也没有做手术,万一……你说呢?”
我点点头:“她这种情况确实要住院,先住一个星期看看吧。”又朝王艳道:“对了,你医院,这可不是小事。”
王艳低声道:“我老公在乡下,暂时来不了。”
旁边小护士一听这话,没忍住脱口而出:“那你黄体破裂咋回事?”
说完她脸就红了。
我暗自给她竖了个大拇指,平时她就大大咧咧的,这会儿心直口快得正是时候。
王艳刚刚在手术室就听我们说了很多,自然也明白这个病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,当即心虚得低下头一声不吭。
我以前给张浩宇科普过黄体破裂的相关知识。
此时此刻,他望着天花板装傻充愣,活脱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
“还是得通知一下你老公,你都怀孕住院了,他不来怎么行?”
王艳咬着下唇嗯了一声:“那我让他天亮了赶紧过来。”
她脸色已经很难看了,我让张浩宇赶紧带她去病房休息。
等张浩宇鞍前马后伺候王艳离开,小护士安安立马开口八卦:“我还以为这男的是她老公呢,没想到她老公居然在乡下,对了钟主任,你和他们认识吗?”
安安是新来的实习护士,没见过张浩宇,自然也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。
我没瞒着她,轻声:“他现在是我老公,不过以后可能就不是了。”
安安怔愣半晌,最后直呼我霸气,拍着胸脯让我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吩咐,她一定会帮我。
不过她还真帮上了我的忙。
2
安安的男朋友是个记者,认识不少狗仔和私人侦探,我通过他们联系上了侦探李阳。
因为职业调性,我花在工作上的时间很多,如果张浩宇和王艳真的搞在一起了,那肯定不是这几天的事。
再加上张浩宇得知王艳怀孕时,脸上不对劲儿的神色,大概都是趁着我加班的时候约会。
但这些毕竟都是我的猜想。
找私人侦探,主要是怕冤枉张浩宇,我需要证据确凿。
如果他真的背叛我,私人侦探查到的东西也能帮我顺利离婚,拿回房子车子也更有把握。
熬了一夜,我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。
回到家就想扎进被窝先睡上一天。
哪成想刚开门,就碰上了吃早饭的婆婆,她看我一眼,张口就是阴阳怪气:“女人家家的,工作那么辛苦干什么?不好好想着养养身子,天天熬夜加班,怪不得说怀不上。”
我不孕不育已成事实,哪是一个养好身体就能更改的?
以前她说这种话,我还会觉得愧疚,现在却没有一点感觉,她满脑子都是传宗接代,要是知道外面有女人怀了她儿子的孩子,恐怕会高兴得把那女人接到家里供起来。
“妈,您说得没错。”
我勾起唇角,笑得漫不经心,“我和浩宇生不了,家里面没个孩子也确实不热闹,刚好您身体就保养得不错,每天早睡早起的,要不您抓紧时间再生一个,我和浩宇一定支持,咱家传宗接代的指标只能靠您了。”
婆婆目瞪口呆。
往常她言语上对我嫌弃为难,我从来没有反抗过,所以今天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。
我留下一句“加油”,便钻进房间躺上床补觉。
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。
婆婆坐在客厅看电视,见我从房间出来,没好气地冷哼一声,破天荒没出言讽刺我。
“妈,浩宇还没回来?”
我边吃饭边随口问了句。
今天是周末,他又不用上班,一整天都没回过家,医院?
“有一个不做正事的老婆,哪个男人愿意着家呢?”
她老神在在道,“钟芸,过两天你跟我去一趟老君山拜拜送子娘娘,我听人说那送子娘娘可灵了,好多人去求,回家没多久就怀上了。”
这小老太太平时没少嫌弃我,但抓到“偏方”还是不肯放过。
“过两天我有空再说吧,医院忙。”
我抓起衣服,在她发火之前溜出家门。
医院里。
安安撇嘴跟我抱怨:“钟主任,您可算来了!”
小姑娘眉头紧锁,一张小脸忿忿不平,颇有些咬牙切齿。
“受啥委屈了?”我问。
安安摇头:“不是,是昨晚来的那个王艳,她今天上午偷偷瞒着我们出院了,这事儿我也是刚知道,不过早上我去给她量血压的时候,偷听到她和渣男聊天了,我还给录下来了。”
“我本来是想等你来了之后,再和你拿着这段录音一起去找他们对质的。”
我昨晚上了夜班,她不想打扰我休息,这能理解。
我安抚性拍拍安安的胳膊:“没事儿,你把录音发给我就行。”
录音内容极为不堪。
孩子果然是张浩宇的,他喜出望外,一连问了好几遍,王艳不耐其烦一遍遍告诉他,孩子是他的,还问他之后怎么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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